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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拿命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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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摸半晌,一巴掌呼在萧沛屁股上。晏梅故咬牙笑:“哼,消遣到我头上了?”

隔着龙袍衣料,巴掌声沉闷却动静不小。

萧沛赶紧捂住身后,可脑袋又露了出来,晏梅故又趁机掐他脸颊。如此多番,脸上捏一把,身后又揉一下,逗得萧沛一阵痛呼一阵发笑,顾头不顾尾,痛痒麻一齐袭来。

再闹下去,怕是又要着大火了。

他连连哀求认错,扑腾着擒住晏梅故的两只手腕,死活也不松开了,喘着粗气哄道:“朕不敢了,不敢了……”而后耍赖似的挂在晏梅故肩膀上,修长的四肢扒住他,将人整个圈在怀里,“朕不是存心消遣你……千岁爷最会明察秋毫,定然不会错怪朕。”

晏梅故浑身僵硬,还与他拧着劲儿,可嘴角却先绷不住,快要笑出来了。

他打趣萧沛:“若不是怕错怪陛下,奴婢断不会先听解释。”

听了萧沛这番条分缕析,倒是有些说服了晏梅故。与局势相比起来,他受点委屈算什么?若是于大计有益,别说丢些面子,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。

可是这回,萧沛的主见却教他很吃惊。

晏梅故沉默了片刻,又问他:“如此,就这么放过那个张垣?”

萧沛从背后搂着他,脸颊贴在他的颈窝里,好似帝王才是委身承欢的宠妃,奉承讨好他的君主。

可他不在乎,蹭了蹭晏梅故的耳垂,思绪还很是清晰:“不仅是放过他,还要让他升官。”

晏梅故听完又沉默了。

如此一来,他已经明白了萧沛的意思。于是淡淡道:“奴婢有些后悔了。”

萧沛抬起脑袋,问他后悔什么。晏梅故说:“后悔方才没狠心打你。”

萧沛脸颊莫名其妙地麻了。

晏梅故捏住太阳穴,沉沉叹了口气,愁眉紧锁,霎时头脑胀痛起来。他尝试说服自己,却最终以失败告终,于是将萧沛从背后拽到身前,郑重地问:“这样会不会闹得太大了?”

张垣经手了花楼命案,在皇帝眼前也敢颠倒黑白。事实真相天下皆知,是小荆王失手杀人,可此人大摇大摆地从皇宫出去,不仅没治罪,反倒要高升了。

这实则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信号。

“朕正是要将荆王推到万人之上。”萧沛注视着晏梅故的眼睛,坚定道。

晏梅故脑子一嗡,陡然乱了。

他顾不得细想,立时回绝:“绝对不行!”

萧沛听他断然拒绝,不由也心急了,语速极快道:“梅故,登高跌重的道理你不明白?萧炳权毕竟是朕的亲叔叔,什么样的罪名能让他彻底覆灭,再不能东山再起?若是不把事情闹大,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

晏梅故越听越急,瞧他那执拗的样子,拉下脸来,非要强硬反驳:“那陛下呢?让荆王得势容易,不过是几场戏,几桩冤假错案,几条无辜人命,可天下臣民怎么看待陛下?文武百官,乃至举国大堇百姓,怎么看待陛下?天下人对朝廷怨恨不满,是要江山不稳的!”

不知这番话中,哪些字眼惹了祸,刺痛了萧沛脆弱的神经,轰然点燃了怒火。

萧沛竟然提高了嗓音,发了疯似的怒吼道:“天下怨恨又怎样?文武百官,何曾善待于朕了?!从始至终,他们哪里把朕当人看?!”

他怒目猩红,紧攥的拳头隐隐颤抖,狰狞面孔一览无余,仿佛下一刻,便要将那些人的脖子咬碎,啖肉饮血,囫囵吞了。

晏梅故心脏猛跳了几下,手脚都凉透了。

他垂下脑袋,彻底无话了,连脊背也弯曲下来,似乎筋疲力尽,再也支撑不住这具躯壳。

他思忖着萧沛的谋划,竟然荒唐地掂量此事可不可行。

真是疯了。真是疯了。

骤然,一道清脆掌声在耳畔炸响。

晏梅故愣怔地抬眼瞥他,竟然瞧见萧沛往自个儿脸上,猛抽了一巴掌。

萧沛出了口气,颤抖又绵长,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。他怕再争吵下去,会不受控,不自觉伤了晏梅故的心。

他眼眶愈发鲜红,脸颊也生生地发痛。越痛,越不甘心。不知何年何月积攒的委屈不忿,在此刻爆发起来,崩溃在即,一发不可收拾。

晏梅故心疼得快要窒息了。

萧沛深深垂下了脑袋,瞧不见脸上神情,却只见泪珠子簌簌坠落,滴滴答答地敲打在龙袍上,也敲打在晏梅故心扉上。

眼泪流淌得无声无息,半点动静也没有,时光仿若静止了,再也不会流动了。

萧沛说不出话,只有紧攥着龙袍的拳头在剧烈颤抖,拼尽了这条命在隐忍克制。

晏梅故伸出同样颤抖的手掌,托起了萧沛低垂的下颌,缓缓抚摸他红肿的脸颊,其上刺眼的巴掌印五指分明,实在瞩目,“我没说不依你,你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不知不觉,两滴泪珠掉在萧沛拳头上,是晏梅故的眼泪。

萧沛心苦,不知该怎么面对晏梅故,无力地说: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心吼你。”

晏梅故摇了摇头,凑过去将他脑袋搂在怀里,轻柔地安抚,温柔说道:“我知道,我不怪你。我知道,你苦了二十年,你妥协了很多。”

他们维持着这个姿态,过了很久,萧沛缓和了许多,继续说道:“可以将荆王连根拔起的,不是你我,只能是天下人。国本之争,是民心之争,是百官之争。他不懂这个道理,从前输给了先帝,今时今日,也会如此输给朕。”

晏梅故没吱声,默默听着。

他忽而下定了决心,“我信你,你放手谋划,我为你在前开路。”

见神杀神,遇佛杀佛,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吗?连萧沛也振作了起来,他怎么会畏首畏尾了?

萧沛想要的,晏梅故必须给他。

二人依偎着度过了极漫长的时光,时辰悄悄流淌,却给彼此埋下了坚定的种子。

折腾了一场,萧沛敷粉的脸面泪痕斑驳,滑稽得可笑。晏梅故湿了布巾,含着泪嘲笑他,亲自给他擦拭,却不忍心瞧他肿起的侧脸。

晏梅故边擦边说:“我又没怪你,你这么下死手做什么?”

萧沛闹够了,脸上也有点挂不住,“我怕我吓到你了,我不该这么对你。”

晏梅故勾了勾唇,轻柔缓慢地擦拭他的侧脸,却还是疼得他呲牙咧嘴。

于是笑了下,“你把我的溯川打坏了,我可是要找你赔的。”

萧沛听着心里酥酥麻麻的,也笑了,“拿什么赔?”

晏梅故说:“拿我的命赔。”

萧沛抽了抽嘴角,不敢笑了。他盯着晏梅故沉声道:“晏梅故,你狠。”

两人说了半晌话,晏梅故才终于想起晋王萧炳棠了,一提起来,萧沛便反应剧烈,死活就是不见,让人赶紧送晋王回府。

正说着,禄安忽然跑进殿里来,神情紧张:“陛下,晋王爷的车架本已经出宫了。不知怎么,到了晋王府才发现,车里只有王妃一人,晋王爷怕是……还在宫中。”

萧沛瞪大了眼,脸颊上还沾着白花花的脂粉,便赶紧拽着晏梅故起身。

晏梅故一头雾水,让他扯着拽下来台阶。

萧沛语急道:“快回寝殿,晋王怕是回头来骂朕了。”

方才还病入膏肓的帝王,这会儿腰不酸了,腿不疼了,跑起来也有劲儿了,拉扯着晏梅故磕磕绊绊地往寝殿跑。

甫一进了院子,才觉得万事大吉。

陡然一道挺拔身影,负手立于殿门之前。

萧炳棠去而复返,在皇宫也敢乱闯,此刻皮笑肉不笑地回过头来,定定瞧着萧沛。

萧沛腿一软,想掉头跑。

萧炳棠三两步冲上来,眉头倒竖,大喝道:“跑什么,过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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