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慕觉得,金司最近似乎有点不对。
他去哪,金司就跟到哪,一时半刻见不到他就会变得很奇怪,像是处在慌乱和暴怒的边缘,宛如一个分离焦虑患者。
最能佐证这一点的是,从南慕病好到现在,一个多月,金司没出过一次差,工作的时间也减少了。
虽然这种状态从头到尾贯穿南慕的病中时期,但那毕竟是特殊情况。现在南慕已经痊愈了,金司却仍然保持着这种状态,让南慕颇感微妙。
“刚刚谁给你打电话?”
金司的声音拉回了南慕的思绪,他随口回答:“可能是我的哪个朋友约我出去玩吧。”
果不其然,听到这句话以后,金司的脸色微变。男人的眼眸暗了暗,双手搭在南慕的后腰上。“不能不去吗?”
“你前面还说我交朋友是我的自由,现在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……”
南慕话没说完,就被掐着腰翻了个身。
金司把他压在泳池边沿,从背后覆上来,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。
南慕愤愤地挣扎了一下,“你说那些话是骗我的,为了让我理你,结果计划得逞了,就装都不装了是吗?”
“没有骗你,但不想让你出去也是真的。”金司说。
南慕曲起手肘往后撞他,“放开我,我回个电话。”
“别管它了。”金司亲吻南慕耳后的皮肤,细嗅他身上的味道。
南慕喉间一哽,一道闷闷的声音堵在喉咙里。“你别……”
金司捏着他的下巴,用吻堵住了他要说的话。
【……】
【……】
南慕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,直到意外来临,浪潮迭起,再次将所有人的面具撕开,暴露出其下丑恶的嘴脸。
他白天见了南安禾一面,发生了点不愉快,不过不算什么大事,他最终以温和的姿态告别南安禾。临近傍晚,叶裴林又叫他去打高尔夫。
在打球的过程中,南慕突然接到了莫嘉南打来的电话。
莫嘉南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只听他压着嗓子,问:“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南安禾的人?”
南慕皱了皱眉,心中略感奇怪。“认识,怎么了?”
——“南安禾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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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慕一愣,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。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莫嘉南严肃地说:“是真的,尸体刚刚运回扬城市局。”
手中的球杆霍然掉到了地上。
南慕沉着脸,“怎么回事。”
“还不清楚。”莫嘉南解释,“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你,报案人兼受害者之一就是南安禾的姐姐,她现在指控你是杀人凶手,警方很快会去找你,你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莫嘉南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,“不说了,我这会偷偷躲厕所呢,我先回去给那孩子做尸检,不然刑侦队的该找我了。”
电话挂断,南慕没开免提,但叶裴林站在旁边已经听完了全程。
她皱起眉,不满:“怎么又是那女的,你还没把她解决掉吗?烦死了。”
南慕花了点时间冷静下来,“我先给金司打个电话,昨天南安禾去找过他,恐怕他也会成为嫌疑人之一。”
在此之前,谁都不会预料到今天的局面。
如同一块易碎的玻璃从高处坠落,不论是南慕面对南安禾的惯性伪善,还是南木长久以来的假意沉寂,又或者是金司对南慕的占有欲看似消减,在这一刻都彻底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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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天空乌云密布。
如莫嘉南所言,警方很快找到南慕,把他带回了市公安局。
南慕一路保持着沉默,直到进了审讯室,戴着手铐被审讯时才开口简单回答了几句警察的话。
面前的小警员问了他三个问题,一、案发时间段内他在哪,二、他干了什么,三、有谁能证明。
南慕如实回答了这几个问题,随后的大多数时间里并不特别配合问话。
耳机里传来几道吩咐,小警员脸上闪过犹豫。“你说的高尔夫球场不仅监控死角众多,而且在案发时段的监控还缺失了一部分,所以并不能完全作为不在场证明……”
警员挣扎着开口,“就在不久前,我们警方得到了一条线索。死者南安禾的姐姐,南木小姐,她说……说……”
南慕大概猜得到说了什么,他无动于衷地看着警员。
“——她说,你一直被金司当做她的‘替身’,由此心生怨恨,为了报复她,所以杀了她的弟弟南安禾。”
审讯室的门开了,步伐凌厉地走进来一个女人,女人身材高挑,面容清丽,头发干脆利落地盘在脑后。她边走边毫不拖泥带水地把警员未说出口的话接了下去。
警服肩上打着的杠条和星花足以表明女人的职位,扬城市局的刑侦队队长。
警员站起身,叫了一声:“队长。”
女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警员坐下。她抱着胳膊,直视南慕的眼睛,“你如何看待死者姐姐所说的话,南先生?”
南慕只是平静地回视她,“那么请问,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本人?”
“这就需要问你自己了。”女人拉开了南慕对面的椅子坐下,将一份鉴定报告放在南慕面前的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