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毕,二人都没有说话,南慕转过头,下一秒,金司靠了过来。
唇瓣相贴,只是一个无关情/欲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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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吃了半个月的素后,南慕终于提出了抗议。
“今晚能吃火锅吗?”
金司平淡地说:“很遗憾,按照杨医生制定的食谱来说,不行。”
“。”南慕现在最恨的就是杨医生,其次是金司。
如果金司背着他偷偷吃香喝辣也就算了,偏偏他吃什么金司就吃什么,让他的抗议都没处说理。
南慕和善地微笑,指了指自己的脸。“你看见我脸上的绿色了吗?吃素吃出来的。再这样下去,我不介意让你的头上也多点绿。”
金司皱了皱眉,不过仍旧不妥协。“……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是要往我头发上涂颜料吗?”
南慕感觉被侮辱了,他想到了一位知名情感大师说过的话。
如果连威胁都不能让一个人就犯,那只能想办法让对方心软。
思及此,南慕一眨不眨地看着金司,“求你。”
反正这些话不过是口头上说说,他又不会有什么损失。
“……”
闻言金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,好半晌没说话。
正当南慕想要翻脸走人的时候,就听男人说:“番茄还是菌菇?”
有希望!
南慕又坐了回去,继续眼巴巴地看着金司。“我想吃麻辣锅。”
“不行。”金司一口回绝。“最多只能让你吃清淡一点的,辣的蘸料也不行。”
“求你。”
“……不行。”
金司的态度坚决,不再让步,南慕只好悻悻然作罢,好歹争取到了番茄锅。
同时让他发现了一件事,原来金司吃他求情这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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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南慕吃得心满意足,虽然事后引发了不小的恶性反应。
金司做的足够小心翼翼,连重口味的蘸料都没让他碰。但当天夜里,南慕还是吐了好几次。
医生团队被紧急叫过来查看。
抽血检查,打针输液,吃药……所有人忙上忙下,直到半夜才将南慕重新安顿好。
输液瓶一点一点地往下滴,半梦半醒之间,南慕模糊地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。
杨医生严肃地说:“金先生,以后一定要注意……他现在……”
金司没有解释其他,只是道:“是,是我的错,下次不会了。”
“我重新开了一张食谱……”
“……”
周围渐渐安静下来,南慕睡得很不安稳,隐约挣扎着就要起来。
手心忽然一热,有人牢牢地抓住了他没输液的那只手。
不知道是不是南慕的错觉,抓着他的那只手,似乎在轻微地发抖,就像在害怕着什么似的。
南慕感觉到心安的同时,又有点难过。
金司看见他嘴唇微动,好像想说点什么,于是把头凑了过去。
南慕轻声开口:“…不是你的错。”
金司将他握得更紧,几乎是以一种要把彼此融为一体的力度。
外面狂风大作,只给人一种彻骨的冰凉。不知怎的,南慕想起了小时候在地下室里度过的一个冬天。
某天早晨地上结满了霜,南慕踩着杂物堆,艰难地把手伸向墙角破了个大洞的地方,他触碰到地上,摸到了一手的湿冷。
如果当时下的是雪,或许南慕就会被冻死在那个冬天。
“要是……”
金司贴在南慕唇边,轻轻问:“要是什么?”
“要是扬城下雪就好了。”
在临死前能见到一场雪,对当时的南慕来说是一种幸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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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慕的手慢慢被捂热了,意识也从虚空中回到现实。
清晨的风带着干爽的冷意,夹杂着一丝类似于冷松的味道。
南慕愣了愣,用遥控器拉开了窗帘。
外面的世界迎面而来铺天盖地的白色,大雪纷纷扬扬落下,厚厚的雪层覆盖在植被上,冰天雪地、霜寒满天。
院子里堆了两个紧挨着的雪人,围着同一条围巾,那抹红,是整个白色世界里唯一的色彩。
号称“雪橇三傻”的三条狗兴奋异常,在雪地里打滚、撒泼,跑来跑去。
管家佣人怎么拉都拉不住,只能尽量阻止,让它们别破坏雪人。
南慕想起昨晚的梦呓。
扬城没有雪,金司就为他造了一场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