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姜咄咄逼人:“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搞上的?五年前,十年前?——还是说,金司那小子,根本就是你凯特西宁的种!”
“不是!”闵银珠大声反驳,“上官夫人,你误会了,我们不是那种关系,金司也不是你说的……”
上官姜已经彻底疯魔了,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,她大步上前,一把将叶裴林扯过来,逼着叶裴林去看、去认,状若癫狂。
“凯特林,你看,这就是你敬爱的好父亲!杀了你姐姐还不够,迟早也会杀了你和凯特修竹!因为你们都不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!”
上官姜尖叫:“你看啊!!认好这个女人,还有她的儿子,他们都是你的仇人,将来会抢夺你的一切、用尽所有手段报复你!你要记得,你永远要记得!!!”
叶裴林面无表情,闵银珠呆愣在原地。
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,凯特西宁慢条斯理地说:“倘若我现在就将金司杀掉呢?”
闵银珠猛地看向他。
“阿珠,你们私闯我的地下室,这是不对的。”西宁叹了口气,悠悠道:“听说金司要来接你?我在他来的路上准备了一份厚礼。”
闵银珠猛地扑过去,死死拽住西宁的领口,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你觉得,意外车祸这个死法怎么样——”
“离他远点!”叶裴林察觉不对,开口制止,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
瞬息之间,凯特西宁掐住闵银珠的脖子,生生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!
“……”
西宁冷声警告:“凯特林,别动。你知道我能轻易拧断她的颈骨。”
叶裴林如他所愿地后退两步,上官姜已经惊呆了。
闵银珠的脸颊爬上病态的红色,呼吸越来越急促,不停地拍打西宁的小臂。
西宁不为所动,吩咐:“去给金司打电话,让他回去。”
叶裴林咬牙,拨通了金司的通讯。
通讯那头传来风声、雨声,金司问,我母亲呢?
这头闵银珠被西宁死死掐着脖子,眼泪慢慢落下来。
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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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城下着雨。
叶裴林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,垂眼看着雨幕走神,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,三月十一日那天。
她朝凯特西宁扑过去,下一秒,被子/弹打中了胸口。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被震飞了好几米。
闵银珠被凯特西宁活活掐死,尸体秘密运回布鲁克林庄园,买通警察,伪造成自杀的现场。
三个月又十一天后,金铭宬自杀殉情。
那天是金司的生日。
叶裴林神色郁郁地骂了句脏话,又喃喃自语:“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,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杂种,还有你爸那个烂货……”
雨停了,只留残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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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的布鲁克林庄园艳阳高照。
金司站在地下室入口,闭上眼,深深呼出一口气,调整好情绪才推门而入。
随即他便愣住了。
只见餐桌旁,南慕正端了一个盘子往桌上放,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品,散发出阵阵香味。
瞧见他,南慕好整以暇道:“回来了,洗手吃饭吧。”
金司稳了稳心神,大步走过去,“这些都是……你做的?”
南慕反问:“不然呢?”
“……”
金司倏地抓起南慕的手,紧皱着眉。
原来是南慕戴着手铐,行动不太方便,切菜做饭的时候,不小心被刀划伤、被油烫伤了。
南慕避开他的视线,“小伤而已。”
金司一言不发,把南慕安置在椅子上,随即转身去拿了医药箱。
他半跪在南慕面前,细细地为南慕处理伤口,态度认真虔诚得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珍重的事物。
南慕略微感到不自在,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。
金司立即停了下来,抬头询问:“疼吗?”
南慕摇头,心里吐槽金司是否过于紧张了。
等包扎完,菜的温度晾得刚刚好,不烫不凉,非常适口。
南慕夹了一块红烧鱼,细致地挑掉了鱼刺,放入金司碗里。
金属环的光泽晃过眼底,金司顿了顿,放下筷子。
南慕挑眉,正想问他是不是嫌弃。
金司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,咔哒给南慕手上的环扣开了锁。
金属环落在地上,无人去管它。
南慕愣神之际,金司已经弯腰去解了锁住他脚腕的金属环铐。
直到金司开始给他揉脚腕上的皮肤,南慕才真正回过神来。
他真的被锁了很久很久,久到不适应这种自由放松的感觉。
南慕盯着金司的发顶,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。
“对不起。”金司说。
“……”
南慕叹气,活动了一下手腕,拾起筷子夹菜吃。“我是不会说‘没关系’的。”
伤害一旦造成,无可挽回。
金司抬起头,自下而上地看向南慕,“我知道,你别原谅我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两人吃了一顿非常平和安宁的午饭。
饭后,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。
电视上正播放着群众喜闻乐见的狗血婆媳大战,眼看剧情就要往武打片那边发展。
南慕说了句什么,但金司没听清。
他的耳边嗡嗡响,大脑昏昏沉沉的,似乎下一秒就会睡过去。
南慕觉得,时候差不多了。
他弯腰,从金司口袋里顺走了钥匙和门禁卡,轻声开口:“抱歉,我又骗了你。”
“我用厨房里的东西做了点迷/药,下在了饭菜里,放心,我做得很小心,你应该没从监控里看见。”
金司闭上眼,南慕看着他的睡颜,“那,我走了。”
南慕走向地下室的出口,用钥匙开了第一道门。
就在他拉开门的一刹那,身后脚步声渐近,他的动作顿住,猛然回头——
“砰!”
下一秒,那扇门被人重重关上了!
“……”
南慕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,对方双手撑在他耳边,牢牢地将他困于臂膀之中,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咫尺。
而且,金司此刻的脸色实在很可怕……
短短几秒,南慕明白了什么,“迷/药对你不起效。”
金司冷冰冰地说:“我对市面上大多数的迷/药成分不敏感,你应该多下一点的。”
南慕自嘲一笑,真是……百密一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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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司一把将南慕扛起来,径直走向卧室。
“放开我,金司!放我下去!”南慕对他拳打脚踢,破口大骂,他通通不理会。
南慕被摔到床上,紧接着金司欺身而上。
金司拉开抽屉,从里面取出手铐,啪嗒一声把南慕的一边手拷在了床头,然后开始解衣服。
意识到他要做什么,南慕反抗得更厉害,“滚,别碰我!”
他不是不可以拼尽全力跟金司打一架,但那样只会两败俱伤,他无法保证在受重伤的情况下逃出这里,极大可能会被金司的下属抓回来。
“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对你,温柔也好,粗鲁也罢,你都不会改变逃走的念头?”金司神色阴鸷,死死地攥着南慕的手腕。“那我还装什么正人君子?”
南慕只觉得骨头都快断了,他皱眉,“要发/情去找别人!”
“我不要别人。”金司单手制住南慕,俯下身嗅闻、亲吻他的侧颈。“只要你。”
南慕挣扎,冷嘲热讽:“对一个‘替身’都能这么深情,你他妈情圣啊?!”
金司狠狠闭了闭眼,再睁开,“我从没把你当做替身。”
受父母的影响,他一心只想找到一个不会出轨的试验品和他共度余生。
南木就是第一个试验品。
——是的,试验品。金司没把她当人看。
金司对试验品的要求很低很低,嫌贫爱富、浮夸做作、嚣张跋扈……都无所谓,只要不出轨就可以,但就是这么一个最简单的要求,南木也没做到。
最开始的时候,金司也只把南慕当成一次实验,让南慕改名的原因也很简单,只是为了区分两个不同的试验品而已,如同在实验室里给两管试剂贴上不同的标签。
可是慢慢的,当金司再次假设,如果南慕背叛了他,他会怎么做。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如同置身事外地放弃南慕、同对方分开,他只想打一条链子把南慕锁起来,于是事情失控了。
“……”
南慕冷眼看着他,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。
“南慕,”金司叫他,“你对我有过一句实话吗?”
“如果没有,慈善基金感谢会那天,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文倸朝金司开的那一枪,是南慕扑过去将金司撞开了。
南慕终于开口,“我在演戏,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。生死攸关、救命之恩,等你对我交付信任,我再把你引到没人的地方杀掉——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?”
金司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,转而变成了一种疯狂而偏执的颜色,他一字一句地说:“从现在开始,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