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王府后,纳兰玥一直木讷的坐在榻边守着胡修,连挪窝都不肯。
纳兰泱站在榻边,轻拉了下纳兰玥的胳膊,轻声道:“阿玥,旭川来了,你快让他进来先替胡公子看看伤。”
纳兰玥这才回过神来,恍惚站起身险些摔了,幸好都珩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。
李润兮提着药箱,额前碎发湿润,他拨开房内站着的人,这才挤到榻边。
李润兮放下药箱,坐到都珩抬来的椅子上,略带歉意道:“这天下雨了,我便来的晚了些,抱歉抱歉。”
纳兰泱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胡修,对李润兮交代道:“旭川,你先快些替胡公子看看伤,他肩上中了一箭,他已将箭尾折断,箭尖还留在肉里,你看看要如何诊治?”
李润兮摆手答道:“殿下不急不急,且先容我看看。”
李润兮先是伸手探了探胡修的额头,确认胡修未发热后,松了口气。
他这才轻轻的伸手去解胡修的衣裳,刚将外衣扯开,就看到胡修的肩头血淋淋一片,血腥味扑鼻,看得人头发晕。
然而李润兮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,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叠干净雪白的纱布,手仍旧很平稳地替胡修擦拭着伤口,污血被擦净,胡修肩头的箭伤让人一览无余。
半根玄黑的木头碴子沾满了血埋进肉里,边缘处还有血慢慢渗出。
伤口旁还有个小小的玄色图腾,看起来像是个狼头。
一旁站着的胡金脸色晦暗不明。
李润兮看着那图腾手抖了一下,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的纳兰泱。
然而纳兰泱和都珩也直勾勾的盯着那图腾,二人对视一眼便对那图腾的含义心领神会。
李润兮见这伤口不断往外渗血,周围还有涟漪般散开的淤青。
他啧了一声,别过脸去取药箱里的白瓷小瓶,“这恐怕得先把箭给拔出来,然后才能止血,止血后还得缝针,伤口才能愈合。这位公子也是真狠,虽然将箭折了确实能够暂时止住血,不过这后续再拔剑定会失血过多。”
纳兰玥急忙问道:“旭川哥,那要怎么办?他还有救吗?”
“公主莫急,我都这样说了,那定是有能救的机会。”李润兮扬了扬他手里的白瓷小瓶,“这里面是麻沸散,能够减轻疼痛,一会儿我会亲自拔箭,将箭拔出后止血,若是血能够止住便无碍了。再让公子服下药,再过两日便能完好如初了。”
纳兰泱心疼自家妹子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,忙督促道:“那就快些开始吧,旭川。你如此磨叽下去,也不见得别人能好。”
李润兮点头附和道:“行行行,殿下先遣人去给我取个铁盆来,再往里倒上烈酒,我要准备拔箭了。”
站在房门口的陈不晚喊道:“我来吧,主子房内正好有这两样。”
说罢,陈不晚便往梳妆台处跑去,一个金制的脸盆正放在壁柜上,里面还装着清水,她将水倒掉后,又俯身在梳妆台下翻找了几下,果真找到好几坛杜康。
陈不晚将烈酒尽数倒进盆里向床榻边走去,“还请诸位都让一让,莫让这酒洒了。”
都珩转身接过陈不晚手里的盆,“给我吧,陈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