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征收的土地是不少,可他贪污的却足足有九万多两黄金,今日敢贪污九万两,明日就敢贪污九十万、九百万,你干脆把国库掏空吧。”宋修远脸色涨得通红:“一两黄金可是寻常百姓一家四、五口一年的花销。有的百姓一年甚至花不到一两金子。”
他看向台下,又问:“宋辙,你可有何说的?”
宋辙神色平静,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双手举过头顶:“父皇,此事不是儿臣所为,您手里那份名单是假的,儿臣手里的这份名册才是真的。”
朝堂上又热闹了起来。
“肃静。”宋修远给赵会使了个眼色,赵会才走下台将宋辙手里的名册取回。
直到将手里的名册交出去,宋辙嘴角才扯起一抹弧度,他转过头一脸奸诈的看向宋修语。
宋修语看到他的表情后神色也紧张起来,心想此人诡计多端,莫不是中了他的圈套?
宋修远看完新的名册,怒道了一声:“放肆。”
一口血直接喷在了御案上。
赵会一把扶住了他,急忙取出袖口中的瓷瓶,倒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出来喂给宋修远,然后才高声喊道:“宣御医。”
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再次齐声道:“皇上息怒。”
一群太医进入殿内围了上来。
宋修远服了药身体也渐渐好转了些许,他虚弱道:“是你们主动认罪还是要朕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揪出来?”
台下依旧无人应声,也没有人站出来认罪。
宋修远幽幽开口:“礼部侍郎冯年、工部侍郎牛顺。”
他还没说完后面的话,被点名的礼部侍郎冯年和工部侍郎牛顺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,原本跪在地上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,随后又重新跪好开口求饶道:“皇上,微臣知错了,求皇上开恩啊。”
两人的哭诉声回响在大殿上。
“开恩,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,让朕如何开恩?”宋修远继续道,“宋毅,你可有什么说的?”
跪在身后的宋毅突然跪着挪到了最前面,嘴里喊道:“父皇饶命,儿臣知道错了。”
他为了和宋辙交换条件弄了个假名单本给他,为了让宋辙相信,他在名单中放了一个不起眼的真正分了银子的人,谁能想到宋辙竟顺藤摸瓜将人全部揪了出来。
宋修远神情落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,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,憔悴的问:“你倒是沉得住气,你来说说你何错之有啊?”
宋毅将头埋得极低:“儿臣,儿臣...”
这时,跪在地上的冯年却开了口:“皇上,贪污征地款银的主谋是微臣,大皇子所犯之错不过是没有及时站出来阻止微臣,还请皇上从轻发落。”
他话里只道宋毅是“犯错”而不是“犯罪”。
宋修远叹了口气:“罢了,罢了。礼部侍郎冯年、工部侍郎牛顺贪赃征地银款,明日午时斩首,府上其余人流放,没收的所有财产充公。”
“宋修语未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就冒然进宫,举报的消息不实,罚俸三年,没有传召不得入宫。”
他看了看宋毅,愣了好久才道:“大皇子宋毅监管不力,罚你把...他们贪污的款银尽数补齐,择日前往眉州处理暴乱,安置好流离失所的百姓戴罪立功。”
宋毅连连口头谢恩:“儿臣遵旨,这次儿臣绝不负父皇的期望。”
宋修远挥了挥手,侍卫上前,宋毅急忙爬了过去拉住冯年的手,哭着喊道:“外祖。”
冯年抬头看了一眼宋毅,对着他说:“罪臣冯年,不配为大皇子的外祖,望大皇子日后保重身体。”
他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,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,被侍卫带下去了。
宋修远又看向宋辙,问道:“宋辙,你虽举报征地贪污案有功,可你就真的干净吗?你可知罪?”
宋辙双拳紧紧握起,冷声质问:“儿臣何罪之有?如若揪出朝堂上的这些蛀虫有罪的话,那儿臣认罪。”
明明宋毅是贪赃银款的主谋,只因有人出来妄自顶罪,就轻飘飘的罚他吐出贪污的银子,甚至还让他去眉州安置百姓戴罪立功。
而他,就因将此事调查清楚揭露出来就要领罪,凭什么?
难道就凭宋毅背后有外祖帮衬,此事就重拿轻放就此揭过?
那这是欺负他身后没有外戚撑腰吗?
紧接,宋修远开口:“一个个真是朕的好儿子,征地之事暂且不论,可你私下招兵买马又作何解释?”
这些年,宋修远对宋辙不闻不问,他在心里一直自我安慰宋修远是想让他有一番作为,于是他从小就就勤加锻炼,后来上战场杀敌立下无数战功,可宋修远依旧对他不冷不热。
原来宋修远是真的不喜欢他,甚至称得上是厌恶。
在今日前,本来宋辙还对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,相信时间久了宋修远自然会接纳他,原来都是他痴心妄想。
宋辙现在对他失望透顶,既然命里没有亲情那他也不再请求,声音依旧冰冷:“儿臣无话可说。”
宋修远大手一挥,龙袍甩在龙椅上猎猎作响:“来人,将宋辙关进。”
这时,跪在地上的许征站了出来:“皇上,微臣有话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