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在虞怜质问前,楼渊补充,“因为你的画让我很不高兴。”
“你自己说了不和我计较的。”
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“那我的书呢,你不会要扔了吧?”
虞怜见他态度坚决,仍然不死心,追问自己宝贝的去向。
“不会。”
虞怜放下心,只要不扔,她有的是办法再弄回来。
“我会直接烧了,解气。”楼渊道。
虞怜:“……”
小气小气!
心眼比针眼还小!!
不还就不还,她重新拿本子再画一本!
这次她要让他在画里痛哭流涕,抱着她的腿求饶!
虞怜有些窝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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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睡了两三个时辰,虞怜晚上睡不着。
她双臂张开,呈“大”字躺在藤蔓软床上,思索着趁楼渊睡觉,偷偷从乾坤袋把书拿回来的可行性。
转念一想,她叹一声放弃,那些天师的乾坤袋都有禁制,没有主人的灵力,她把袋子偷出来也打不开。
夜深人静,虞怜胡思乱想着,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屋顶,慢慢地觉得天旋地转。
困意逐渐上涌。
她闭上眼,眼前陷入无尽的空洞黑暗。
其余感官在此刻变得敏锐。
房中异香浮动,像一坛打翻的千年酿,甜滋滋的青果香浓醇醉人,浓郁得掩住楼渊身上的幽檀冷香。
在夜色中刺激着虞怜的食欲。
她猛地睁眼,舌尖舔了舔上唇,翻身下床往折屏里走。
她鬼影般站立在楼渊床头,直勾勾盯着他。
妖族夜视能力很好,她可以清楚看见他睡梦中蹙起的眉头。
原来这就是天生灵体对妖族的诱惑力么。
虞怜前所未有如此真切的理解这句话。
好香好香。
香气中有灵气,靠得越近,置身其中,那股沁人心脾的灵力争先恐后往她身体里钻。
她周身的经络有灵气游走,舒畅又轻盈。
要是吃一口的话,她至少能涨三十年的功力。
虞怜醉醺醺想。
她坐在床沿,想了会儿,嘀咕道:“你要烧我的书,我收点儿报酬不过分吧。”
“嗯……不过分的。”
楼渊不回答,她点头自我认同道。
旋即掀开被角钻进去,接着把楼渊往里面挤了挤,吸猫一样抱着他胳膊不撒手。
翌日,连绵两日秋雨初歇。
格纱窗外阳光明媚,偶尔有两声清脆鸟啼。
虞怜是被热醒的。
上半夜时夜凉露气重,旁边的抱枕抱着舒服温暖。
可慢慢的,她好像掉进了火海里。
梦里火光冲天,把夜色都照得红艳艳的。
一圈火舌包围着她。
她好热好烫,莽头往火海外跑,可跑了很久,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。
火势总是紧追不放,快要将她吞没。
“……不要烧我,不要烧我!”虞怜生气喊道。
火簇好像听懂了,一窜三尺高,不甘示弱扑上来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虞怜抬腿就跑。
火焰烧到头发时,虞怜捂着头痛呼道:“呜呜我的头发……”
她难过地挣扎着。
然后从梦醒了。
她浑身是汗,胸口惊魂未定地起伏着。
低头一看,楼渊的胳膊环住她腰侧,把她整个身子圈进怀中。
难怪这么热呢。
起床气还未完全消散,虞怜对罪魁祸首没有好气,一脚把他往床里踹。
楼渊呢喃两句,蹭了蹭她的手又要黏过来。
虞怜忙用藤蔓把他绑起来,自己则翻身坐起,几根藤蔓有眼色地缠成扇面的模样,左右两边给她扇风。
她掐了个净身诀除去一身黏腻。
离开火炉,晨间的风凉爽舒适。
藤蔓不能缚住楼渊多久,他靠过来,又是一阵热意。
脑子清醒些的虞怜吓了一跳,忙俯身看他,双手捧住他的脸颊。
“怎么这么烫!”
虞怜“嘶”了声,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:“发烧成这样不会把自己烧死吧?”
她掰着楼渊的脸左右看看,只有微微的泛红,浮着一层薄汗。
看着倒不是很严重的样子,但体温已经烫到异常,连她对他的脸捏圆搓扁他都没反应。
虞怜再怎么不懂治病,也知道不能让他继续发烧下去了,至少额头的温度得先降下来。
她去打一大盆凉水回房间,取两根毛巾沾湿叠好贴在楼渊额头。
扒开楼渊的衣物,用凉水给他擦拭,还坏心眼地摸了他紧实的胸膛两把。
昨晚不是硬气得很嘛,不让她摸,现在还不是落在她手上了。
擦了两遍,盆里的凉水都变热了,楼渊可算没那么烫了。
只是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虞怜不知道还能做什么,索性守在床边,无聊看着他。
突然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水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挥发。
她灵光一转。
噔噔噔跑到楼下和店小二要来两个苹婆果,再拿了几根崭新的毛巾。
回房间后,她用妖力把苹婆果去核切成手指后的苹婆果片,之后把干净的毛巾打湿再拧干,平铺在楼渊的额头。
她从头发里开几朵小花,顺手摘下来扯成一瓣一瓣的,两片苹婆果片中间夹一瓣花这样累放好,再小心翼翼摆放在楼渊头上的毛巾上。
无形的热气蒸腾着水果,苹婆果片变软渗出水汽,虞怜拿一块尝了口。
中间热气没蒸透。
想了想,她又一块毛巾敷上去覆好。
很快,清甜的苹婆果香夹杂着淡淡花香飘出。
虞怜凑近猛嗅一口,很满意这个味道。
她从毛巾底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。
蒸后的苹婆果更甜了,汁水饱满,还软糯糯的,入口即化。
虞怜玩的不亦乐乎,正准备再切点苹婆果时,楼渊好巧不巧醒了。
“你又在做什么?”楼渊声音暗哑。
对上他有几分迷糊的瞳眸,正在干坏事的虞怜大脑一空,下意识从他额头取下一块苹婆果塞进他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