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虔抬头,眼睛瞪大,显得有些无辜感:“嗯?”
江河悄悄地告诉云虔自己的打算:“我们走吧,继续约会去。不是还在约会吗?我们有很多事可以去做。”
云虔反过来拉住江河的手,身手拨开围在外围的村民,夺步揍出包围圈,和江河继续沿着小溪流漫步。
江河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了。
就觉得她的手很软,皮肤滑滑溜溜,被她一把握住的时候,心中的各种疑虑和猜疑皆散作云烟,他只是安然地,在握着心上人的手。
满满当当的安定和幸福。
终于过了三花村的边界,江河在溪流边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:“……诶,你是那个!”
不过他不知道怎么称呼,所以话音顿住了。
那个人正是山上卖颜料的老头。此刻他草帽放在一边,包裹裹着颜料罐随意地扔在草地上,手边摆着一壶酒。
他正在溪流里洗脚。鞋和袜子放在边上,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不太好描述的味道。
江河突然感觉清澈见底的溪流不干净了。
老头也不介意洗脚被旁观。他一派坦然的态度让江河忍不住想,估计这老者就算是洗澡被围观也还是丝毫不慌。
老投搅动溪水,背对着江河两人,说:“你们两个小鬼头,刚刚从三花村过来吧?”
云虔道:“没错。老爷爷,您是有什么要告诉我们吗?”
或许是因为云虔曾经买过老者的货物,他对云虔的态度明显好得多,这回老头转过身来,他把手从水里拿出来,前后摆动甩掉手上的水:“那个卖酒的胡子小鬼头是府尹的亲戚,他家的酒窖是洪先生的产业。呵,猪是胡子小鬼头家的,临时换走卖猪小鬼头家的一头猪,塞到猪圈里,到了半夜就会回主人家。”
“不过猪本身是温顺的,酒是卖酒的自己砸毁的。”老头仰头喝了口酒。
“您的意思,这事想让我们管?”江河蹙眉。
素昧平生,老头为何要告诉他们这些内幕?
除了有事需要江河二人帮他做,江河想不出其他的理由。
有风吹来,阳光被一大片乌云遮蔽住,风吹得人衣衫猎猎。
江河默了一会,似乎想拔腿就走,不过他在原地,问道:“您是哪边的人?”
老头诧异地看了江河一眼,似乎在斟酌是否要说实话。
“我是卖酒的小鬼头的亲戚。不过如你所见,我不是哪一边的人。我只是一个酒翁罢了。”
江河听完就拉着云虔离开了。
原来不愿去官府的,是没有权势的人。
他们没有倚仗,只好结合亲戚母族,一起对抗那些贵人的亲族。
大致相当于买不起兵器,就团结起来要求有武器的人参加肉搏?
江河觉得很奇怪。
他见云虔也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,便微微提高声音,皱起眉头:
“那老头挺诡诈啊,他就是诚心见不得我和你约会!”
云虔起先吓了一跳,然后忍俊不禁,红着脸低头偷笑。
江河见美人笑了,心中一动,揽住云虔的肩膀,说:“不如去你家吧。就不会被人打扰了。”
“嗯?我爹不是人吗?”
江河一本正经地摇头:“云叔叔会自觉避开我们的!”
此时此刻,远在云家暂住的小院子里挑灯日读的云潺挠了挠胡子:感觉会有坏事降临。
“坏事”本人江河和云虔脚步轻快地一路谈天,很快就回到了云家的门前。
一路下来,江河手里渐渐添置了诸如糖葫芦、钗子耳坠、糕点、叫花鸡等物件。云虔满载而归,十分快乐,脚步越来越轻快。
而江河则在沿途一路变得一穷二白。
“虔儿,现在我所有家当都没了,就只剩下你了。”
夕阳西斜,金黄色的晚霞与太阳的余辉照射在江河的身上。他修长的双臂挂满了大包小包,头发因为旅途挺远,散了几缕下来。
被江河喊着回首的云虔见到的就是这一幅狼狈美人夕照图。
她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一下,脸随之而红,脑子里思绪糊成一团,已经没法思考了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唔……那没事,你只有我,我还有我爹,咱可以啃老!”
江河被云虔的壮志成成逗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