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瞧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卢学博，下半身所有的血管都已经被隔断，身上也不见一块好皮肉的地方，血管里的鳞片也是随着人体气息的消失而逐渐地流了出来，蔓延在了地面上，不知是在寻找些什么。

那些原本纠缠着我的灵体也是一股脑地全部朝着那些鳞片而去，我瞧见他们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鳞片，在找到他们自己的鳞片的那个瞬间，他们也是随着一同化作一阵轻风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应该是躯壳完整了，前去投胎转世了吧？

我收起目光，最后落在了身旁的顾暮身上，面前的顾暮明明穿着现代人的服装，可是不知为何在我的眼里却是变成了我在梦境里面看见的那件长袍。

宽松的，上头绣着一只逼真且巨大的凤凰的长袍。

我定了定心思，认真道，“顾暮，你是不是其实也已经活了上百年的了？”

顾暮被我的话给问的一愣，抓着我的手也是松了开来，却又旋即极快反应了过来，笑着对着我的脑门弹了一下，“你在说什么胡话呢？我可是有身份证的，我要是活了上百年，现在电视台不早就把我给请过去的了？”

我颇为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，虽说顾暮确实说的不错，但是我在梦境里看见的那个......

“你在那些鲛人的过去里，是看见了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了么？”顾暮先开口问道，我忙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顾暮却像是早已预料到的一样，嗤笑了一声，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之意，瞧的我浑身上下都是觉得不大斯坦的了。

“那是我的前世，我跟这个当铺有过契约，生生世世无论投胎成谁，都是会重新来到这个当铺里当掌柜的。所以你看到的过去里跟我长的一样的人，都是我的前世罢了。”顾暮说这话的时候，口气轻松地像是在跟我唠着家常，但是这些话在我的耳朵里，却是变成了极其不可思议。

一个人，无论转世多少次都是会重新回到当铺里？

顾暮大抵是看出来了我眼中的困惑和怀疑，笑道，“不信么？或许在日后你在其他灵体的记忆里，还能够看见跟我长的一样的人。不过我每一世都叫做顾暮，也都是这个铺子里的掌柜的，所以你要是好奇的话，不妨下次看到我的时候跟着我瞧瞧，看看我是否会回到这个铺子里的。”

“可是顾暮，你跟这个当铺是做了什么样的契约，居然会有着这样子的代价啊。”我挠了挠头发，光是想着如果我是顾暮，每个转世都是会来到这里经历同样的事情，便是觉得可怕至极的了。

这样子的人生，岂不是每一世都在重复着度过的吗？

顾暮却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掀起眼皮子来看向不远处，悄声道，“你还是多多注意下当下的情况吧。”

我还没有明白过来顾暮的意思，便是先抬起了头来去看。

我的面前站着几条鲛人，虽说身上有着些许的伤口，但是他们却看着并无大碍。

而我在意的，则是其中一条年纪稍长一些的鲛人，她长的几乎是叶茂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