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白巍添已说,首轮为术法比试。一轮下去余三百人,仙门百家里多者来有二三十人,少者约莫三五人,粗略核算也得有千人。”关水清擅于洞察,昨日便大致的估摸出了人数。
关珞应和着:“这一轮术法比试篩去的,估计大数是非十上仙门子弟。”
虽说是仙门百家,可拔了尖的只有那么十家被称之上仙门。要不是世代传下的名门,要不就是后来迅速渤大的望族。那些小门小户的,能够出现一俩个江湖上喊的出名号的便已是厉害。自然,术法修行,符箓课程的也是比不上十门。
傅九安道:“无需忧心,皆为天命。”
关水清抿了口茶水,不紧不慢地开口道:“不,我想说的是二轮雪山。”
最磨心智……
没有挑明的话题,众人却心知肚明。舞象之毒,源于金灯。磨其心智,稍有不甚,傅九安恐是熬不到毒发就要先行入鬼道了。
“诶呀,兄长个个都那么严肃干什么啊。现今走一步看一步就是,再说了,阿兄可是傅九安。”沉重的气氛被关嫣然吹散了不少。十六年岁,想的自是没有他们深沉。
傅九安道:“雪山……看来是在梁州雪域里一样。”
梁州地域大,雪山平原森林皆有,而关氏的水云天于雪山最近。
“格桑花!”关嫣然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。“之前去雪山的时候,阿兄说要带……”心爱之人去趟雪域,把雪域里最美丽的格桑花给他。
关嫣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,傅九安便大手捂了过去。绯色染了上去:“小嫣然,不要掀阿兄老底了。
“噗哈哈,要带,也是小榆儿被别的男修带过去。”关珞开口准没好话。
傅九安的脸霎时间涨红了起来,“胡说八道,管他男修女修的,若我喜欢,只能是被我带去。”
“好了,莫要胡闹了。”关水清弯起了指头,轻轻地敲了下桌子。“这是姑母临终托付于关氏,这些年一直未归还于你,也是她所愿——时机成熟,再与你。”
关水清从袖中掏出了个小木匣子,递了过去。
傅九安的身子猛的僵硬住了,是她……留给我的?
他握住匣子,佯装镇定,可颤抖的手却难以掩饰。
这是……赤敛铃!
关水清娓娓道来着他所知:“袁氏那群老不死的,可盯着这个。若不是姑母假造一个赤敛铃,临终前与其共焚,他们定会用卑鄙下流的手段给他夺取。如今,时机已到,赤敛铃,也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他们都没再说话,等着傅九安的反应。或是崩溃?或是大哭?
可这些都不是,傅九安笑了笑:“正好,手上的法灵已经受不住我如今的修为了,若是日后比武上,法力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,这法灵还得爆炸。过了这么多年,现今还给我赤敛铃,倒是正好需要。”
桌上的铜镜照着他现在的模样,傅九安余光撇见了,他沉默了一会儿,哑着声音,咬牙切齿道:“她还真是,为我着想。”
“阿兄……”
“傅榆,沉住气,山海之争还未开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正事儿交代完了,就得着手当下该做的了。
关珞道:“昨日带路的仙友说了,听书阁里有白氏家规。趁着早晨清醒的,赶紧去看看吧。听说白家这群人古板的不行,天天都是规矩。”
关嫣然哭丧个脸:“爹说了,犯禁了咱们照罚不误。”
听书阁,如其名,是冀州白氏听书之处,文书典籍更是不可胜数。听书阁下设讲学私塾,且分亲传、内门、外门。
关嫣然道:“听、书、阁。”
牌匾一眼看去即知是金丝楠木所制作,字是刻上用金粉粉上。
“诸位道友,还请稍等。”刚进门口他们便被拦下。
关水清问道:“何事?”
“近日来访者颇多,听书阁须肃静,因此入阁者,皆需登记何门何位。”傅九安看了他一眼便知,是外门子弟,说话和声和气的。
“梁州关氏,亲传。”关水清拿出木签,展给他看。
外门子弟看了一眼,确认之后再册子上写写画画。起身又问:“那这位姑娘是?”
傅九安答道:“扬州傅氏,亲传。”
这木签傅九安倒是在傅云景手中见过,袁婵那日说是签子亲传、内外门各一只,他确实拿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