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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玉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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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主动的、情愿的、是在乎他的,心底涌出的情绪将公叔钰变成一只过于兴奋的犬,饿了许久突然从天而降一块美味骨头,一瞬有些呼吸不过来了。

只是今夜公叔钰定然还要去见一个人,于是他后退一步,叫轩娘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他。

他一瞬又忍不住上前一步,贴上柳轩的额头,呼吸相闻,他低声道:“我叫他们送你回去,家里等我。”

气血翻涌叫公叔钰的伤口又泛出血来,但这个卖可怜的机会,可不常有。他的马车经过改良在夜里行驶也无甚声音,半点也不引人注意,只是要去的地方是个很多人都盯着的地方。

这个中秋佳节,怕是少有人比公叔钰更忙碌了,一晚上赴约三次。

哦,司马兆许是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。

逢年过节请安的折子总会累上满桌,小皇帝虽登基不久,他后宫还是有些女人的,僧多粥少,宠爱总是需要争抢的,等过些年再添一些女人,怕是过年都不用请戏班子了。

月上中天,忙碌完一天的司马兆终于可以搂着被窝里的女人闭上眼了,可被窝还没热,便听到有太监通传。

“谁啊?”身侧的女子揉了揉眼睛,以为又是别宫的哪位娘娘过来抢人了。

“公叔钰。”司马兆一边穿鞋子,一边没好气道。

芳嫔噗嗤笑出声:“那你允你离开一会儿。”

女人起身拣了件厚实的外袍给司马兆披上。

宫中的女人夜里都不一定见到皇帝,但公叔钰一定可以。夜里睡到一半常有这种事,不是哪个女人心口疼就是哪个喘不过气来。

可怜的司马兆,一旦被女人缠住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的。他们小夫妻会凑在一起猜谁真谁假,推脱不掉的又要如何从女人的指尖跑掉。

黄袍加身虽瞧着花团锦簇,但他们在这深宫之中是相依为命的。

只是公叔钰的德性也跟他的嫔妃差不多,最近更是讨赏的物件都相似起来。

月亮照在白玉台阶上,司马兆也懒得挪地方:“怎么回事?”

公叔钰身上的带着些血腥味,嘴唇有些发白,但整个人却奇异地精神的很,将受伤的胳膊举起,像是献上什么珍奇物件一般,叫人品鉴。他的锦衣被割破了,一道划开血肉的刀伤只上了些金疮药粉。

“跟珊儿在天香楼赏月呢,突然就被行刺了,与之前暗算我的是同一批人,不过未问话便被自己毒死了。”

司马兆捉住他的手臂,借着内监的灯笼细看,忽地冷笑:“这样嚣张...真是好。”

这堰都城中胆子这般大的又能养得起死士的未有多少人,一猜便知了。司马兆如此隐忍蛰伏,便是要等到那人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时候,人人都知道他悖逆犯上,再将他这腐肉彻底剜下。

“青州来的弹劾那老匹夫的折子都快压不住了,袁如仪那个野丫头不日便要嫁进中宫,陛下如何打算?”

司马兆不过登基三年,尚未有子嗣,在这群狼环饲的境况里,他的儿子怕是会成为老子的催命符。

他不着急,但旁人开始等不及了。

“总归是还差一把火的,我的后宫妖魔鬼怪多了去了,多一个也无妨...”

建安侯可以死,但袁家还不能倒,不止如此,若是谋划得当说不定还是一步好棋子。

司马兆眼里映着跳动的烛火,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他怕是等不了多久了,京郊的马草这一阵有人集中收购,陛下身边亦要加强警戒才是。”

“知晓了,”小皇帝叹了一口气,“叫太医给你开些药再走。”

“陛下这样一说,臣忽然觉得手好疼。”公叔钰忽地龇牙咧嘴。

司马兆看了他一眼,有点想打他。

“听说你带回来了个女人?大老远来了,可是要再讨些什么再走?”

“陛下真关心臣...”公叔钰一时说得顺嘴,把后边接着的“妾”字生生咽了下去。

他年纪是司马兆一行里面最小的,平常也惯着他,便成了个没大没小的模样。

司马兆笑了:“你在那娇娘面前也这样?”

公叔钰摸了摸鼻子,承认了:“哪是什么娇娘,不过乡野村妇罢了,粗鄙得很。”

虽这么说,但想到轩娘的时候仍忍不住勾唇。

“不过既然进宫了,不知道中秋有没有剩下的糕点,可以让臣带回去,给那没见识的小女郎尝一尝。”

司马兆失笑。

“就说你之前怎么讨珠钗呢,你家老太太还能整日浓妆艳抹的不成。”

“说到这里有个问题想问...二哥,”公叔钰双手合十,在月下诚心发问,“她问我,可不可以只有她一人...”

这都称呼是从前叫惯了的,司马兆不说不妥,公叔钰便也未改。

“她怎么会问这个?女子常会这样想么?嫂嫂有没有问过这种话...我都不知道如何答她...”

他家中不止他一个孩子,长辈院中也不止一个娇娘,人人都如此,旁人的喜爱要争抢,他也未想过有人追求者独一。

既不想让她伤心,也不愿意说假话。

公叔钰啵得啵得说了一大堆。

这对他的要求有些新奇,也叫人有些甜蜜,公叔钰拉直上翘的嘴角,偏蹙着眉,讨人喜欢的容貌之中显出一种怪异的忧伤:“她不高兴的时候可叫人难受了,可以好几日不同我说话。”

司马兆蹙眉,只觉得夜里的凉风吹得人有些念着温香软玉:“你嫂嫂不会问我这种问题...我们夫妻同心,她从不愿叫我为难。”

公叔钰一噎,干巴巴道:“哈哈,那你们可真是恩爱啊。”

“嗯,”司马兆承认的干脆,挑眉扫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,“她现在在被窝里等我呢。”

公叔钰讨了几个月饼,灰溜溜地被赶出宫去了。

朗月入怀,他眼前一直浮现轩娘望向他时一双略带忧愁眼睛。

一瞬有些理解为何读书的人总描绘着归隐田园。

有一种莫名的冲动,他说不清楚由何而来,只是好想和柳轩一起在无人打扰的地方有自己的小家。

没有颐指气使的长辈、也没有庙堂之上的刀光剑影,只有他们两人,家中可以尽是她喜欢的布置,如此那个女人定然会常常对他展颜的。

公叔钰不知道这心中酸涩盈满的情绪是什么,只知道从前未曾有过。

他又想起珊儿在马车上问他的话,眼神一暗。

“她有些特别,竟救了我。”郯珊掀开车帘瞧了眼月色,话音与夜风一齐吹到公叔钰耳旁。

“...轩娘心肠很软的,”他眼神不自觉柔和起来,“她救了我的命,又无依无靠的,我想照顾她。”

郯珊敛着眸,她自是了解公叔钰的,这个人虽然招蜂引蝶,却是个心肠硬的,这么多年身边说的上的姑娘只有她一个,也从来只对她好。

淑女在马车上仍是端坐着,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掩在宽大的衣袖之下,眼神仍旧恬静娴雅。

“你落难的时候...可曾有想过我?”可说出的来的话却难掩情绪,她漂亮的眼睛泛着水光, “他们说你死了,可我偏不信,一直一直等你回来。”

公叔钰微微一愣,垂眸轻轻握住郯珊的手。

说想念,自然是未有的,他失忆了全然以为自己是柳轩的狗。

但他不可以因为珊儿从来未显示过柔弱便觉得她足够坚强,会哭的人总是引人注意,可这个女人的情谊实在难以偿还。

不论是幼时选择与他定亲,还是这些年的等待,女子的韶华珍贵,他说不出伤人的话,巨大的愧疚要将他淹没。

寻常事情只要行动便能有所进益,可情字难解,他既贪恋女子的馨香又不愿辜负旁人的一片真心。

向左向右都是错,是命运弄人,如同一柄利刃,高悬于情丝之上,终有一日将会斩下。

尽管如此,公叔钰也从未想过未有遇见柳轩的情形。

再多些时间,许是能有办法。

他宽慰着自己,找着借口,放任沉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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