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过年两个星期前，孟熹宁就给章晓晓放假了，她自己则又待了一个星期，才开车回了青港，而孟静姝提前一个月就从江州回来了，她已经收到国外学校的通知书，明年九月份开学。这个消息对郑秀和孟成明来说，无异于从天而降的惊喜，两人直言祖上冒青烟。

今年他们是在市里过的年，一家人平平淡淡的吃了年夜饭，十二点整，窗外响起‘砰’ ‘砰’地声音。

黑夜里炸开了漫天金光，孟熹宁站在阳台上，任由冷风吹过脸颊，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祝福短信，视线渐渐模糊起来，青港的冬天太冷，凛冽的寒风好似一把冰箭，刺穿了心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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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初一，按照习俗要走年拜长辈。

一大早，他们就开车回了村里，刚进村头，郑秀就降下车窗，见人就招呼，孟熹宁跟在孟静姝车后，看着郑秀拉着个大妈，笑得一脸灿烂。

两分钟的路硬生生开了十分钟。

站在门口卸东西时，来了一群中年男人，看到郑秀就喊嫂子，孟静姝和孟熹宁熟练地喊人，他们都是孟成明从小玩到大的兄弟，每年一块走街拜年，事后聚一聚。

孟成明跟着走时，郑秀替他理了理衣领，嘱咐道：“你身体还没好，不能喝酒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孟成明点头，他微微抖着手把保温杯递给郑秀。

孟静姝从后备箱拿出两提酒递给孟熹宁，随口问：“你招的员工怎么样？”

“挺好的，做事踏实认真。”孟熹宁把东西结果东西放到小推车上：“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杨和钦，给我介绍了这么合心意的帮手。”

把后备箱清理出来后，孟静姝看着堆在一起的礼品：“晚点你提点东西去他家拜个年。”

孟熹宁点头。

简单收拾了一下，郑秀领着她们去了爷爷奶奶家，喊了一圈的亲戚，坐下后，孟熹宁身边围满了人，七大姑八大姨好奇地询问她什么时候结婚，怎么不把男朋友领回来这类的话。往年这些人的炮火是集中在孟静姝身上，孟熹宁在一旁看好戏，现下反过来，孟静姝磕着瓜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。

孟熹宁僵硬地扯了扯唇角，刚要说分手了，就被郑秀打断，她以安卡抬腿为由，让姐妹俩带着三小只出去。郑秀很现实，在得知赵瑾珩的家庭背景，她就后悔当初让孟熹宁分手，好不容易她不去想这事了，结果网上又热火朝天的讨论起世界冠军，懊恼得她两晚没睡好觉。

…

从小卖部出来，孟熹宁撕开棒棒糖纸，递到孟静姝面前：“你几号走？”

“过完元宵节。”孟静姝摇头：“按照计划先玩一圈，时间到了就去学校报道。”

孟熹宁嘴里含着棒棒糖，慢悠悠道：“你真厉害，你是咱们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，也是第一个考上研究生的。”

“你想不想也去读个研究生？”

“我不爱学习。”

孟静姝轻笑一声：“你还记得你初中我辅导你写数学题吗？”

孟熹宁点了点头：“记的，你太凶了，像母老虎。”

“你怎么不说你笨，人家倩倩一点就透，四遍呐，榆木也该撬开了吧。”

孟熹宁眼珠一转，朝孟静姝说：“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说背我，结果给我脑袋撞到楼梯上么，缝了五针呢。”

她轻哼一声：“我觉得就是你给我磕坏的脑袋。”

孟静姝记得，但不想承认：“胡说八道。”

“就是你。”孟熹宁琢磨了一下，自己都信了。

“智商是天生的，你可别冤枉我。”

街道上的雪被扫至两侧，孟静姝从路边团了个雪球，她走到孟熹宁身后，捏住她的后颈，把雪球悄悄地塞进去。

“啊啊啊——”孟熹宁没防备，被冻了个正着，她抖着衣服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孟静姝：“你没事吧。”

孟静姝笑得狡猾：“给你降降温，脑子拎拎清。”

孟熹宁太阳穴突突跳，是可忍，孰不可忍，她左右看了看，跑到雪最多的地方，弯腰捧起一把雪，还不等她说话，孟静姝已经撒腿跑远。

“别跑，看我的无敌大雪球。”孟熹宁边团边追。

孟静姝跑不停，孟熹宁追不停，三小只跟着她们一起跑，扭动的屁股，欢快的叫声，珠珠紧贴着孟熹宁，让她慢了下来，她低头看了眼珠珠，随后又扭头朝身后望去，空荡荡的街道好像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孩，地面结冰，她走两步就滑倒，身边的大孩子终于看不下去了，蹲下身，背起了小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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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后，孟静姝跟着孟熹宁一块回了京北，住了两个星期，她才离开。

临行前，她给了孟熹宁一份文件，里面是程凛近两年的灰色收入，这些年，程凛并不是一开始就信任她，孟静姝算过，应该是上完床以后，他才把这方面的事让她去办，可能在男人眼里，上过床后的女人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，但在她眼里，程凛递过来的文件是烫手山芋，她第一反应，万一出事她会受到牵连，所以她记录了过程，留了备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