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与南安禾身上出现的,代表着疯狂、愤怒、仇恨符号的伤口不相符。
这时,停尸间门口变得有些嘈杂起来。
南慕侧头看过去,不出意外地见到了南安禾的父母。
南慕很有礼貌地颔首打招呼,“两位是在尸体火化之前来见小安最后一面吗?”
南安禾的母亲愣了一下,“是你……”
蒋队长预感不对,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
妇女骤然爆发出尖叫,扑过来朝南慕身上撕打。“是你!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对不对!?”
南慕冷静地说:“不是我。”
妇女完全听不进去了,只一个劲地哭闹。
莫嘉南和蒋队长手忙脚乱地把人拉开,好说歹说制住了南安禾的母亲。
南安禾的父亲紧攥着手站在一旁,目光怨毒。“警官,你能告诉我,为什么偏偏死的是南安禾吗?我儿子做错了什么?”
蒋队目光一凝,察觉这句话似乎存在一个问题……而接下来中年男人说的话,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——
“为什么死的不是南木?!”
“……!”
如同棍棒当头劈下,除了南慕以外的所有人都震住了。
蒋队猛然回首,看向南慕,就听对方依旧沉稳地开口:“那当然是因为,杀人凶手就是你们的女儿。”
空气陷入了死寂。
“你说什么?!”妇女几近晕倒在地,而那中年男人更是直接拽住了南慕的衣领。
南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“如果我说,是南木杀了南安禾,你们要怎么做?”
“……杀了……杀了她……我要杀了她!”妇女尖锐地叫出声。
中年男人双目赤红,宛如要滴血般。“早在她刚出生的时候,我就应该掐死她!!”
刑警队长脊背绷紧,出了少许冷汗,她看着南慕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动机……
充分的杀人动机……
报复重男轻女的父母、杀掉讨人厌的弟弟、同时能栽赃陷害给“情敌”,一石三鸟,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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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弟没了,他们就会爱我吗?”
这是自从南安禾出生后,南木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。
事实证明,她再一次错了,满盘皆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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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守所。
在警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,终于掌握了充足的证据,动机、在场证明、凶器、过程等等一个不少,牢牢地将南木钉死在罪人席上。
案件转移至检察院,到了刑事诉讼阶段,南木暂时被收监。
“进监狱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,真让我恶心。”南木干瘦的脸上满是嫌恶,“你现在很得意是吧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你之后还要见完法官、检察官、律师这些人才会如愿进监狱的。”南慕坐在她对面,桌子上放了水,但他没喝。“不然你还想见到谁呢,金司?或者叶裴林?”
南木没说话。
“你花八万块找来的那个杀手判了。”南慕笑了笑,“死刑,比你幸运一点。”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你原本可能会判三十年监/禁加上四十年流放,但现在不行了。”南慕刻意停了一下,慢悠悠地继续说:“因为金司找了点关系,延长了你的刑期。”
南木猛然站起身,死死地盯着他。
南慕把那杯水倒在了地上,像是给她送行。“一百年流放,一百年监/禁。你活不到刑期结束了,你会老死在监狱里。”
“真冤枉啊,要是整件事完全是你主导的也就算了,偏偏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金家的竞争对手,利用你的仇恨心除掉南安禾,给金司制造麻烦罢了。”
南慕站起来,转身离开。“你只是一个被人愚弄的棋子而已。”
狱警拦住了南木,身后隐约还能听见女人声嘶力竭的骂声,“……贱人!你不得好死!不得好死,贱人!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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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看守所,南慕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。
他抬头看了看天空,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。
几步之外,金司靠在车门上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