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司立即搂紧他,询问:“怎么了,做噩梦了?”
浑浑噩噩间,南慕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,那是从金司身上传来的。
南慕梦见了小时候,南钊峰用五十块钱把他卖给了一个老头,他差点被强/暴,奶奶救了他,却摔断了一条腿。
当南慕艰难地扶着奶奶走出地下室时,首先闻到的,就是来自阮忍冬从头到脚浓郁到呛人的香水味。
——南慕猛地挣开了金司的怀抱。
金司怔愣几秒,想开口说点什么。
南慕坐在床的另一边,离金司很远,他捂着脸,语气压抑到极致,“……滚。”
“……”
金司伸手去握南慕的手心,有些慌乱,“南南……”
南慕甩开他,眼睛里爬上血丝,“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?你身上的味道……真难闻……!脏死了!!”
金司足足静了半分钟,才反应过来南慕说的是什么。
今晚他去应酬,有一个合作方老总带了女伴,女伴身上喷了很浓的香水,估计是那时候沾上了一些香水的味道,只是没想到,他已经洗了澡,还会残留有一点余味。
金司一言不发地离开,他进浴室重新洗了澡,换了套衣服。
他抓起衣领反复嗅闻,确认上面没有香水味,只有沐浴露和洗衣液的淡香,这才松了口气。
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。
金司背靠着洗漱台,给Charles打了个电话。
“今天在场的合作方里,带了女伴的是谁?”
Charles如实回答了对方所属的公司、职称,以及该公司和金氏的合作是哪方面的……
金司揉了揉眉心,“取消和他们的全部合作吧。”
Charles愣了愣,“合作已经进行到了后期,如果这时候要取消的话,我们将赔付高额违约金……您确定吗,理事长?”
“去处理吧。”金司心意已决,“就当买个教训。”
Charles不知道他说的“买个教训”是什么意思,也不敢细想。
Charles直觉这可能跟南慕有关,于是欲言又止。
金司敏锐地察觉到了,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Charles憋了半晌,只憋出一句:“听说鲜花会让人心情变好,如果您需要的话,我母亲种的花最近刚好开了,可以让法承送过去,同时他也想感谢一下……嗯……之前对孤儿院的资助。”
金司一顿,他知道Charles在说什么。
星际海盗攻击了他们所乘坐的飞船,当时金司、Charles和法承被认定为死亡,后来南慕给法承生活过的孤儿院捐款,并慰问了Charles的母亲。
在旁人看来,罪魁祸首是星盗,跟南慕没有任何关系,他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些事的。
而现在,金司慢慢地也能猜到一点南慕的想法——他是愧疚。
南慕只是想杀金司,无辜连累了Charles和法承,所以心里可能有一点微妙的歉意吧。
南慕总是对旁人手下留情,却从不对他心软。
思绪回笼,金司的舌根有些泛苦,他回答Charles:“花送来,感谢就不必了。”
.
金司走出浴室,发现南慕还没有睡。
对方坐在床上,屈膝抱着膝盖,似乎在发呆。
金司仅是远远地看着,并不惊扰他,直到南慕终于发觉他的存在。
那股让人烦躁的香水味消散了,南慕的火气也偃旗息鼓。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忽然对金司伸出被拷起来的双手,“我想洗澡。”
南慕的可活动范围并不包括浴室,必须得到金司的允许,脖子上的链条才会放长。
金司走过去,弯腰将他抱起来,就要往浴室去。
南慕把头埋在金司颈间,抬手拽了拽脖子上的那圈铁环,“解开这个。”
金司碰了碰他铁铐下的皮肤,“不碍事。”
南慕抬头,固执地重复:“解开。”
金司沉默。
“戴着不舒服,”南慕垂着眼,神色倦怠。“我现在很累,想洗澡、睡觉,等我睡着了你再拷上吧。”
最终金司妥协,取钥匙打开了南慕脖颈间的铐子。
洗澡的时候南慕也很安静,他躺在浴缸里,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无法行动自如地完成洗澡这件事,任由金司帮他清洗。
“今天太晚了,等明天再帮你洗头。”金司轻声说,手上轻缓地揉捏南慕的脖颈皮肤。
尽管垫了软布,那里还是被勒得有点泛红。
“痛吗?”
南慕摇了摇头,说实话他没什么别的感觉,只是被束缚的时候不太舒服,常常让他出神,想起以前的事。
金司抿了抿唇,心知这不是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能解决的事。洗好了,他把南慕从水里抱出来,用浴袍裹紧了。
这一通下来,金司刚换上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。
不过他丝毫不在意,反正可以再换。
南慕的视线落在金司被打湿的衣料上,又转向角落里的脏衣篓,沾了香水味的衣服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注意到他的视线,金司搂他入怀,下巴搭着他的发顶。“今晚的事是个意外,香水是应酬时无意间沾上的,以后我会尽量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。”
“别再说我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