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考成绩出来的第二天，高二四班换座了。

高一的时候石盛就说过，考试前十的可以自己选座位。

淮远突然觉得考第一也没那么好了——第一名第一个选座位也意味着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，最后他随便选了个中间靠后的位子。

所以当他发现秋寻在他右上角时，心里又高兴起来。

秋寻这算不算主动离他近点？可是岑晓坐我右手边、秋寻的后面。

虽然那天秋寻明确表示了他和岑晓并不是那种关系，淮远仍旧不免疑虑。

淮远尚在纠结时，有人欢喜有人愁，沈沛刚好是班11名，又因为话唠被诗圣怼到了讲台前。

沈沛：“……”

他马上就来找淮远抱怨：“以后想抄你作业就没这么方便了。”

“得了吧，就是隔了个对角线都阻止不了你。”淮远一阵无言。

沈沛嘿嘿一笑。

“我呸（我沛）~，你就说你是不是逆言灵吧。还做梦想坐淮哥旁边，诗圣直接制//裁你。”成晨嘲笑他。

然后被沈沛追着暴打，“你小子皮痒痒了是吧。”

淮远忍俊不禁，下意识看向右上方，倏地同秋寻对上了视线。

淮远一愣，紧接着内心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他：他在看我。

—

化学课。

台上化学老师龙飞凤舞地在黑板上写字，而台下沈沛无精打采地转笔。

“啪嗒”笔掉了；捡起来，再转，“啪嗒”又掉了……

几次下来，化学老师终于忍不了了——“说了多少次上课别转笔，沈沛，你给我站起来，都坐第一排C位了还不好好听是吧？”

周围哄笑，沈沛挠了挠头，“没办法嘛，太困了。”

“你去后排站着，清醒清醒。”

没两分钟，沈沛又开始眺望远方发呆，结果遭到化学老师的物理攻击——粉笔头。“看窗口干嘛看黑板啊！”

沈沛看黑板。

“看黑板干嘛看我啊！”

沈沛看他。

“看我干嘛看书啊！”

沈沛：“……”

化学老师可是个狠人，治起学生来才不管你家有多牛逼认识多少个领导。四班的学生们都要被这波操作笑死了，笑声的穿透力直击隔壁两班，同时不少像沈沛一样犯困的人也清醒了不少。

人在遇到认为有趣的事情时有一种分享欲，想找到认同。

这点在课堂上的体现大概就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朋友，亦或是喜欢的人。

秋寻回头，撞上了淮远的目光——他的睫毛浓密眼尾上挑，深邃的浅棕色眼睛里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。秋寻转到一半的头生硬地转了回去。

淮远：“？”

他是想看我，还是看岑晓？

如果是岑晓，直接回头不就好了，转一半是什么意思……难道是害羞了？

所以，他肯定是想偷看我！

淮远无比肯定地想，秋寻又在看他！秋寻好关注他！

—

二中只放月假，一个月两天不能再多。

淮远最近经常往海城小区爷爷奶奶家跑，这次假期也不例外，他在海城小区下车时刚好接起母亲打来的电话：“还没到家吗？”

“我……我那个，突然想来海城这。”淮远说。

淮母：“？”

“行吧。”

那是挺突然的，她也搞不懂淮远最近是怎么了。

.

饭后淮远坐在阳台上，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秋寻家的一角。

他想，不知道这两天还能不能碰见对方。

最好能，这样他会非常期待明天见。

—

翌日清晨，雾气未消，淮远换上运动服去晨跑，跑着跑着就到了某人的家前。

淮远心说我只是路过，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某人。嗯，顺便。

——很遗憾，他失望了。

这个点大多数人还在睡吧，或者刚睡下。淮远继续往前跑，十几分钟在小区超市门口的长椅上歇息，打算一会儿再去买水。

他的双腿自然分开，小臂撑着大腿，低头平复呼吸。

脸上忽地传来冰凉的触感，淮远抬头，此时来自一亿多公里外的太阳照射下来——秋寻镀了一层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