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”学着她的样子,潘岳也弯了眼睛,没忍住,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愿意沟通的朱时宜。”
朱时宜捂住脑袋惊呼:“你轻点,我的高颅顶!”
“嗯。”潘岳答应下,手上力道却一点没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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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意渐弱,滴落的瞬间,化作珠花。
躲在房檐下,朱时宜一首抓着潘岳,一手绕着烟花,沿着青砖绿瓦,慢慢走。
朱时宜分了根烟花给潘岳:“你为什么要叫181?”
“三分钟,加一秒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对你,不是三分钟热度。”
“......干嘛叫这个。”
“暗示你。”
“暗示我干嘛?”
“想你和我表白。”
“这谁看得出来?”
“......不明显吗?”
“直接说我喜欢你不是更明显。”
“......说不出口。”
“可你刚刚就说了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喜欢你,不是三分钟热度,”朱时宜狡黠地笑,“你刚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潘岳悄悄弯唇:“......嗯。”
步行至瑶河民宿楼下,潘岳和她道别。
“你今晚住哪?”朱时宜回身,和潘岳面对面。
潘岳耳根一热:“......你对面。”
朱时宜一点也没多想,探了下身看看对面:“瑶瓷宾馆?”
“嗯。之前不知道你住哪,我在网上先订了房。”
朱时宜点点头:“那你什么时候走?”
“明天。”
“几点噢,”朱时宜微惊,“订机票了吗?”
“订了,十点半,最早那班机。明天公司有事。
“好巧!”朱时宜眼睛一亮,“我改签了这班机。”
“为什么改签?”
“想早点见你。”
“......我也一样。”
快乐的感觉直冲大脑,这一晚上,朱时宜迷糊得快要昏厥。
她一头扑入他的怀抱:“这一切都是真的,对吗。”
幸福来得太突然,她不敢信。
潘岳顿了一秒。
“对。”
朱时宜抬起脑袋,定定望向潘岳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道情绪:“真的?”
“真的,”潘岳揉了下她,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朱时宜根本舍不得走,想起手里还有最后两根烟花:“放完再走。”
“好。”
......
风雨交加。咔擦摁了好几下,打火机就是点不燃,再摁加下,按键都给朱时宜掰脱了,打火机彻底罢工。
“用我这个。”潘岳从裤袋里掏出防风打火机,对着空气咔擦一下,一把点着。
朱时宜眉头一紧,发现端倪:“你哪来的打火机?”
潘岳躲闪似的眨眨眼。
“你抽烟吗?”朱时宜说着就朝他裤兜摸去,“抽烟有害健康!”
潘岳双腿僵直,不敢乱动,朱时宜轻轻松松从中掏出一盒烟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抽的?”朱时宜凶巴巴,“以前可没见你抽。”
潘岳轻刮了下额发,掩饰尴尬:“......最近心情不好。”
“那也不能抽,这东西一旦染上,就很难戒掉了,”拿着烟盒的手往后一背,朱时宜仰起脑袋,不容置疑,“没收!”
“......我很久没抽过了。”潘岳微侧头,悄悄往她背后瞥,看着有点委屈。
朱时宜心一软:“好吧。”
她拿过烟盒一看,里头就剩几根了,干脆还给潘岳:“给你。买都买了,这些抽完后,不准再抽了。我妈跟我说,她不允许我找抽烟的男人。”
潘岳轻轻笑,垂眸接过,温声答:“知道了。”
......
最后一颗金星跌落,光晕泯灭在雨雪中。
“回去吧。”潘岳轻声。
朱时宜摇摇头,抓住他的手,还想赖着。
潘岳把她拉入怀中,拍了拍脑袋:“外面冷。”
蹭蹭温暖胸膛的胸膛,侧过头,耳朵贴在他的心腔,扑通、扑通,平稳而有力量。
朱时宜情不自禁抬头,眼神低了下,扫过那道绯唇,又掀起眼,冲他笑。
“......”潘岳眼皮微动,腰间一紧。
他悄然咽了下,扬起下巴不看她,扶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,一把摁入怀中。
“明天我来接你好吗?”他不自觉柔下腔调。
朱时宜软软糯糯:“好。”
雨雪下,昏昧中,微卷的发丝影影绰绰,像镶了层金边。
潘岳没忍住,低头。
时钟越过零点,新的一天恰恰降至。
世界之外,瑶梁接壤的乡镇放起阵阵烟花,红红火火、欢庆元宵。
隔着冬风,外边的烟火,潘岳听不太清。
他只想感受唇前的温暖。
她很美好,烟火也很美好;
烟火美好,却转瞬即逝,短暂得像种虚无。
潘岳闭上眼,久久不愿挪去。
唇烙印上她的额发,也算曾拥有过烟花。
“晚安......男朋友?”
“晚安,小朋友。”
“是女朋友!”
“嗯,小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