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棘儿悠悠转醒,她睁开双眼,盯着屋顶一处椽木发了会儿呆,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。
这个午觉,似乎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一个接一个的梦境,都是平凡普通的生活场景,陌生却似曾相识。
梦里的自己,一直说不出声音。她似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师父罚了禁闭。
可她又是无比快乐的。快乐得似乎伸手便能包裹一束阳光,抬眼便能攫住一粒星子。
这种快乐,即便在醒来的现在,仍然在胸腔里满溢。
索棘儿双手揉了揉微烫的脸颊,有些羞赧:呵呵,我梦里怎么和风哥哥这么亲密呀。
而且每一个场景,风哥哥还是以白布覆着双眼的。
嗯,真的好帅啊。
想起梦中的浓情蜜意,索棘儿懊恼地垂下头。
我的“挥剑斩情丝”计划,怎么就失败了呢,唉。
这些梦境,应该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。
索棘儿呆坐在床上,习惯性地对还能记住的梦进行分析。
每一个梦里都有列风,还都是以白布覆住眼部。
那是因为自己在入睡前刚好和风哥哥说话来着,说话的内容正好与眼睛受伤有关。
梦境里的场景,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。
第一个梦境在树上摘果子,被树下路过的列风逮着,还被训斥了一通。
正好在蔚海静斋里发生过。
第二个梦境两人逛热闹的集市,自己买了个糖人。
索棘儿记得,在彩云关的时候和列风逛过类似的鹊桥夜市,当时自己就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糖人。
人们常称孙悟空“大师兄”,她想到的却是应若谷。那次买了个“大师兄”糖人,带回去送给了应若谷,收获了应若谷纵容的一笑。
索棘儿还记得,除了买大师兄糖人,她那次还买了酸酸甜甜胜似初恋的糖霜山楂球。
第三个梦境,两人在屋顶看星星。这有点难倒索棘儿了。记忆里,她还没以索棘儿的身份和列风并肩看过星星。
但不要紧。她记得有一年的七夕,她是锁灵儿。在彩云关和列风逛完七夕的集市,两人曾并肩在一条不知名的河畔欣赏七夕的烟花表演。
也许这第三个梦境,便源自于这次的亲身经历。只是梦境把烟花稍作修改,变成了星星。但都差不多,都是需要抬头观赏的天上美景。
第四个梦境是自己给风哥哥端汤药。这个梦境更好解释。两年前,列风遇袭受伤,自己便是以白衣姑娘锁灵儿的身份为列风疗伤直至康复。
略有不同的是,梦境里的房舍颇为简陋,而彩云关将军府,不能说豪华,至少也是一座正经的府邸。
梦里风哥哥的伤势与现实不同。索棘儿记得,现实中列风遇袭并未伤及头部和眼部,梦里的列风显然是眼部受了伤。
不过这大概也与午睡前和列风的谈话提及眼部受伤有关。
索棘儿就这样背靠着枕头,裹着温暖的棉被,坐在床上一一解梦。
自从得知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,她就非常留心自己的梦境。梦境是潜意识的体现,也是所见所闻经过演绎后的再现,也许这里头就藏着失去的那段记忆的某些片段。
找到这些片段,拼拼凑凑,看能不能拼成一幅完整的拼图。
索棘儿检视了这四个梦境,觉得并无异常。但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,以至于有些不对劲儿。
她蹙眉低头冥思苦想,却抓心挠肺,不得要领。
这时“笃笃笃”三声轻响传来,却不是房门,而是窗户。
索棘儿一愣,警惕道:“什么人?”
正常人怎可能敲窗户,而不是房门。
“吱丫”一声,纸糊的木架窗户被人从下往上掀起,露出雪獒一张不耐烦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