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你。”
杨珈松了口气。
递给她后他便站了起来,望向周围的人群,人群中的质疑声便迅速低了下去。
杨珈知道旁边的人是谁,从他靠近的那刻就察觉到了。她快速接了他递过来的棉布,看了眼,便猜到这大概率是从那个人的衣服上割下来的,边缘处有刀划过的痕迹。但愿有用吧,她动作迅速的包扎好伤口后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。
他点点头,目光停留在她满是血的双手上,伸出手欲扶她起身。
杨珈摇摇头,看了眼他的手,又把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。她不想把他的手弄脏。
因为蹲久了,她的双腿已经酸麻了。她只能撑着地站起来。
下一秒,他却拉了她的手腕,把她拉了起来,又迅速放开了。
杨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又迅速对周围的人嘱咐道:“你们是他好友?”
“是。”人群中有两三人出声答应。
“他下腹部受刀伤,伤口不深,没有伤及血管,昏迷不是因为失血过多。刚刚我己为他止血包扎,应该不久后便会醒来。”
她又回头望了一眼伤者,想了想补充道:“不要乱动他,等他醒了再说。”
两人回到包厢里。
杨珈一坐下,唐亦可就围着她拍手叫好:“真想不到啊,杨姑娘还会医术。”
没等她接话,肖瑾筠反问了他:“你不也会吗?”
他会医术?那还袖手旁观?
杨珈疑惑得看向他。
唐亦可打了个哈哈:“诶,会是会啊,谁不会呢?”
唐亦可这个人最会用药,把脉也是一绝,只是他晕血,从小的毛病了。他又要面子,不肯告诉别人,连肖瑾筠也是偶然发现的。
但肖瑾筠没有揭穿他,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与杨珈:“姑娘擦下手吧。”
杨珈感激的向他道谢:“谢谢你。”
她正愁那双沾满血的手,苦于船上没有自来水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还好,还好。差一点就往自己衣服上擦了。她暗自庆幸。
唐亦可看着肖瑾筠递给她自己的手帕,挑眉望向他,他很想问他一下这下怎么就主动给了别人手帕了呢?自己每次问他要都不给。
他知道肖瑾筠只是宝贝自己的东西,绝不会轻易把东西借给别人。
肖瑾筠置若罔闻。
唐亦可不欲追究,他更好奇此事经过,便问他:“凶手呢?”
“栓起来了,到了岸让衙门的人带回去审。”
“你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不好奇。”
唐亦可苦笑,杨珈亦是无语。
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奇一下呢?还是人类吗?该有的好奇心去哪了?
她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却也不得而知。
杨珈擦了一会的手了,光是擦,她的手也擦不干净,只是不止于血淋淋地滴血了。不过他的手帕倒是沾满了血。
她在想怎么洗干净再还给他。
不过还有机会吗?能再相见吗?
她不知道,也不愿再多想了。
肖瑾筠见她的手干净了许多,便从拿出了找回来的一袋铜钱:“杨姑娘看看这是你丢的那个吗?”
他一早便想给她了,只是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耽搁了。
“啊,谢谢。都快忘了这事了。”杨珈接过荷包,又说:“下去后问问李大哥,这是不是他的。不过我猜这一定是他的。”
这船上的乘客大多是纨绔子弟,是不会用这磨损严重的荷包的。杨珈低头着手中他的手帕,况且这荷包还是用粗布做成的,他们连手帕都是上好的丝稠。
杨珈无意识地把她与肖瑾筠划为两个阶级。
肖瑾筠不知道她在心里想着什么,不过他此时欲言又止,几次三番地想要开口问她,又都闭口不提。
他想问她是否认识行凶之人,毕竟行凶者与抢钱的贼人是同一个。
想要弄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,直接了当地询问当事人是最有效的方法了。
可思考想去肖瑾筠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。
她很坦荡,又很单纯,说了怕是她会胡思乱想。
不过肖瑾筠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挺身而出,去帮一名素未谋面的人。
即使害怕不已,也要挽救他人性命。他很难想象杨阁老那个损人利己的性子生出了这么个热心肠的女儿。
倒是挺像杨珞的,兄妹两都喜欢乐于助人。肖瑾筠望向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究。
她眉毛很淡,又从未见过她描过眉,眉尾微微上翘,多了几分妩媚,一双眼睛黑白分明,又显得天真。长在男子面上略显稚嫩的眉眼格外地适合她。
是哥哥的模样,也多了些许英气。
杨珈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,挑了挑眉。她想知道这一个两个的干嘛都喜欢盯着自己看。
肖瑾筠见她这幅模样,不禁失笑。他突然想逗她一下,便随口胡谄了句:“姑娘你的脸上沾了一点血。”
“嗯?哪里呢?”
她惊讶,眉尾上翘的弧度更加明显。
“是这里。”
肖瑾筠随意指了指自己的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