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异步伐彻底消失在黑夜中。
送走朋友,马小玲眉眼拧着一缕郁色。
离别,果然叫人难过。
缓了缓,转身之际,鹧鸪哨正在在梧桐树下看着她。
二人相视一笑,默契十足。
“你接下来,想去哪儿?”鹧鸪哨开口。
他早有猜想,马小玲,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眼下,短时间应该也回不去。
瓶山一行终了,她……会去哪儿?
他难得迟疑犹豫,终是主动邀请:“你要不要,同我、我们一起?”
在找到雮尘珠之前,一同畅游山河……似乎是个不错的去处。
眼波缠绵。
道尽万千。
聪明人,有些话不必说得过于直白。
可马小玲,选择——拒绝他。
“鹧鸪哨,我好像有件事忘记告诉你。”
鹧鸪哨:?
“那日皇极经世书自曝,实则是为了重组。”
“昨夜,重组完毕。”
咚咚咚,鹧鸪哨一颗心提到嗓子眼,总觉得接下来她会说出了不得的话。
“我打开皇极经世书了。”
“上头清楚记载,雮尘珠,藏在——云南献王墓!”
毕生所求近在咫尺,鹧鸪哨激动得恨不得立马动身前往云南。
那一抹犹豫,是因为——她。
云南之行必定凶险万分。
出于私心,鹧鸪哨不愿再次将她置于险地。
她浑身是伤,还得将养。
千言万语已在唇角。
可他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如此纠结,踟蹰的样子,惹得马小玲莞尔一笑。
在鹧鸪哨吃惊的注视下,只见她倾身上前,一枚浅浅的吻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在他的脸颊上。
“我得先送小朋友回家。”
鹧鸪哨暗暗松了一口气,难以压抑的热烈爱慕呼之欲出:“等我回来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搬山三人再次整装出发。
目送他们离开,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,马小玲这才作罢。
眸底的眷念久久散之不去。
转眸间,取而代之是决绝。
这大抵是她第一次骗人呢!
鹧鸪哨,愿你早日寻到雮尘珠,解开诅咒。
然后,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……结婚,生子,退休。
多么完美的人生。
最后……忘了她。
她也会这样做的。
手腕的咬合处越发疼得厉害,马小玲隐忍着,面上竟叫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。
辞别陈玉楼,就只剩下她和吴邪二人相伴下山。
回到苗寨,转牛车,半日后就抵达火车站。
若不是总把头爽快,临走还送了不少银元!马小玲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。
眼下荷包倒是富裕得很。
那为什么,她只买了一张去往长沙的车票?
吴邪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。
疑惑,质疑,询问。
马小玲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:“吴邪,下一班车我再同你会合。”
“我还有点儿私事要办,耽误不了多久。”
“放心,我的身家家当全都在你的包袱里,跑不了。”
“我还担心你跑掉呢!你若敢这么做,天涯海角我都会在找到你的。”
吴邪抿唇,恨不得将她盯出窟窿: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!”真金都没这么真,马小玲言之凿凿。“不信你看看行李箱里面的东西。”
“好啦,别说了,火车马上动身。”
她连推带让的把吴邪推上车。
火车启动,吴邪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慢慢不见。
箱子里的……东西?
吴邪当即打开箱子,一箱子银元和金条。
还有……一个被布包裹着的水晶材质的东西从里头滚了出来。
其中还夹着一张纸条。
字条上写着:吴邪,此物为宇光盘,或成为你回去原本世界的契机!勿念,替我保管它。
合上箱子,他的脸上凝出一层冰霜。
脸色,前所未有的难看。
***
雾霭弥漫,小雨淅淅。
这场雨来得逃过突然,行人匆匆往家中赶。
唯有一美貌的长腿女子,在雨中行走慢慢,好似没有方向一般。
此女的姿色乃是个中翘楚,若非她的打扮太过离奇,定有人会为她止步。
然而,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,短裙女子面色苍白,摇摇欲坠,状态很是不对。
好事者生怕会因此惹祸上身,故而只能视而不见。
马小玲的状态,很不好。
没错,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。
婉拒陈玉楼,支走鹧鸪哨,送走吴邪。
身上的尸毒,快要发作了!
马小玲没得选择,绝不能拖累关心她的人。
步伐变得凌乱而机械,如行尸走肉一般。
她这样子,没办法入住客栈驿馆。
好在身上留了些银元,她找了户农舍,租了一间偏僻竹屋,安顿下来。
雨夜陋室。